“乞声，来抱下试卷。”

下了数学课，老高照例走后门出去，路过关乞声照例喊他一嘴。

“嗯。”关乞声放下笔，起身。

办公室里，老高放下书，悠闲地靠到椅背上，看着关乞声拿着他的杯子去泡茶的身影。

旁边的数学老师凑过来小声说话。

“哟，老高，你学生真体贴，还给泡茶呢！”

老高笑了笑，接过他的课代表递过来的茶杯。

“乞声，比赛准备的怎么样？”

“资料都看了，在熟悉题型。”

老高抿了口茶，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生。男生个子窜得很高，才初二，就一米七往上了，腿长的有些逆天，人倒是瘦瘦的，没什么肉，眼眸微微下垂看着他，碎发盖住额头，露出来的眼睛里只有平淡。

可能关乞声自己意识不到，这样的高度和眼神看着他，显得居高临下。

老高知道他，没觉得被学生轻视，也没误解他的品行。

“你有数就好，你呀，用不着我操心，有什么事你自己解决吧，你老师我也帮不了你的忙。”

老高直起身，拍了拍关乞声的肩膀。

“行了，要上课了，你把试卷拿去发了，下节自习是吧？”

关乞声点头。

“那你把谢名这小子叫办公室来。”

关乞声抱着试卷离开。

重新拿起茶杯时，老高又被隔壁二班的数学老师搭话，他斜了个眼神过去。

“诶唷，你这课代表体贴是体贴，就有点子冷淡嘛，怎么跟他讲话不回你嘞？上次我叫他去叫下我们班课代表，他也不讲话。”

老高嘬一口茶，拍拍二班老师的肩膀。

“你不还有课？预备铃早打完了，还不去。”

二班老师猛然想起这茬儿。

“哦哟，是的咧，走了哈。”说着抄起本数学书，大步离开了。

老高舒服地靠在椅背上，一个人享受着来自爱徒的手艺。

“咚咚咚。”

“进。”

门开了，一个男生走进来。

老高抬头一看，刚刚的美好心情霎时消失。

谢名走到他办公桌前，吊儿郎当靠他桌边。

“老高，啥事儿？”

老高吸了口气，茶杯一撂。

“谢名，你该（这）蛮贼，站没站样，站好！”

谢名立刻站直身，咧开嘴笑。

“还有，你懂不懂尊重，叫什么老高，你多大我多大？我还是你老师呢，给我规矩点！”

“是是是，老师老师，您有何吩咐？”

老高扯了扯嘴角，“你小子，开学考考多少分？来，你自己说！”

谢名眨眨眼。

“我不知道啊，多少分？”

老高眉心一跳。

“你自己的成绩自己不知道？根本没去看？”

“没，忙着呢。”

老高一巴掌呼他脑袋上，“啥事情比你读书更重要？没点悟性我看你读个屁！”

谢名笑笑，揉了揉脑壳儿，“别生气啊老师，我一定挤出时间去看成绩。”

又一巴掌过来，谢名扭身躲开。

“别别别，别生气。”

那一巴掌用力过度，却没扇到该扇的人，倒是扇倒了茶杯，老高顿时冷静下来。

谢名反应极快，把茶杯扶起，刷刷抽了老高四五张纸，迅速盖在倒出的水上面。

“您看您看，气大伤身，还坏事儿，您说是吧。”

一边说着一边抽纸去吸水。